在這個喧嘩紛亂的時代,短篇小說越來越寂寞。這種情況下,選擇寫短篇小說其實是需要很大勇氣的,因為這要作者做出一些犧牲。作為首屆林斤瀾短篇小說獎和第三屆蒲松齡短篇小說獎的共同獲得者,阿乙對此感受頗深。
阿乙寫過不少短篇小說,而且寫得很慢。阿乙說,自己一般在周末寫作,一周也就寫兩三千字,一個月才能積累一萬字左右。
雖然寫好一個短篇,需要一個字一個字地調動自己,但作者的付出與收獲,現在卻不成正比,稿費低得可憐,作家光靠稿費沒辦法謀生。“稿費還是按字數計算,一個短篇也就幾百元到一千多元。”中國煤炭作家協會主席劉慶邦在短篇小說創作領域,比較高產,現在一年大概能寫七八個短篇,不過說起稿費,掐指頭都能算出來。
2008年,作家蘇童出版了他的五卷本短篇小說集,那時他就把短篇小說稱為“奢侈的題材”,說寫短篇把他寫到差點兒揭不開鍋。蘇童算過一筆賬:他的一個短篇得花半個月完成,一年頂多寫十篇,這些短篇小說的稿費往往是一次性的,通常一篇只有500塊。上世紀90年代中期,蘇童還在堅持寫短篇,可總有人問他為什么不寫東西了,在很多人眼中,似乎只有中長篇才是拿得出手的作品。
除了稿費過低之外,短篇小說在文學期刊上所處的位置也十分尷尬。過去,短篇小說在文學期刊上發表的數量多,還經常位居頭條的醒目位置。現在這種情況少之又少。據《小說選刊》副主編王干介紹,近些年《小說選刊》的頭題從未選擇過短篇小說。這從側面證實了文學期刊界對短篇小說的態度。
“即便是如此‘奢侈’的創作,現在的讀者也越來越不買賬了。”在海南省作協主席韓少功看來,在新聞資訊業空前發達的當下,好看的故事不在小說里,而在新聞媒體上。現在很多新聞報道的人物形象生動、故事性極強、語言也不比小說差,更重要的是這些故事每天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因此,“小說尤其短篇小說對讀者注意力的吸引在不斷降低”。
深邃典雅的精神需短篇小說來保存
不管短篇小說的現狀如何“凄涼”,但對一個作家來說,寫好短篇是特別重要的基礎訓練,卻是業界共識。正如雷達所言,對一個作家藝術表現力的訓練,短篇往往是最嚴酷和最有效的。可嘆的是,現在有一種長篇小說的盲目崇拜癥,不少人以為只要會編個好故事,能觸及社會問題,暴露一番內幕,無論文本多么粗糙,敘述多么平庸,語言多么寡淡,行文多么直露,就是大作品了,有的人還以大作家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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